陌上新桑

饮酒看花,消遣岁月

【一八】今天八爷吊了吗?

  仓库破旧,月色自天棚顶的缝隙间洒落,微风一卷,颇有些阴森之感。

  “快着点啊,一会儿人来了!”齐铁嘴轻轻一脚踹向小满,手腕伸直并拢了,连声催促着。 小满笨手笨脚的拿一根粗麻绳缠住他纤白手腕,用力一扯固定,皱眉看着往自己嘴边淋鸡血的齐铁嘴,相当疑惑。“爷,您这到底是要弄哪出啊?”
 
  齐铁嘴举着面铜镜,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脸孔,觉得这缕鸡血被他淋的很有些悲惨的美感,满意的笑了笑,血浆子就顺着他下巴颏滴下去,落在藕荷色的长袍马褂上,触目惊心。

  “我这不是想给佛爷个惊喜吗?”

  齐铁嘴被吱吱呀呀的吊到了半空,脸上青青紫紫,面色苍白,嘴角带血,颜料都是向二爷借的,专门勾脸用的石蓝藤黄。

  一道车灯光亮由远及近,门外刹车声刺耳,小满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从窗户望出去,张启山跨坐在哈雷机车上,左腿长长的搭住地面,正低头解开皮手套的束腕带子。

  小满转身,对着屋子里众人比了个手势,武行请过来的练家子们拉开阵势,半空中的齐八眉头微蹙,眨巴眨巴眼挤出泪光。 大门斑驳,悠然打开,时光让锈迹缠满扇叶,此时就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
  “吱呀——————”

  一道身影逆光,不辨面容。步态从容,愈发逼近,浓烈的肃杀之气,万籁俱寂。

  灰色领带柔软的身子掉落下去,舒展着躺到皮鞋边沿。张启山抬手松了衬衫领口,胸膛敞露,沉睡的猎豹眼微睁,冰冷的盯住羚羊群。

  “放了他,留一条生路给你们。”

  练家子的小头目一身肌肉,就是有些婆婆妈妈的多事,之前和齐铁嘴说好,十五个人,每个人五两。张启山随意一眼扫过,他双腿不听话的打圈,现在他才意识到,五两银子要少了。

  他坚决的回头望向齐铁嘴,眼中意思很明确,我们武行就剩我们几根独苗了,您轻点祸害。

  齐八爷努努嘴,让他别废话赶紧上。

  小头目暗搓搓比了个拳头。

  一个人五十两。

  齐铁嘴气的在心里边骂娘。这当口也别无他法,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,他准备这档子事儿结了就去拆了那武行。

  而后,小头目对齐铁嘴恶狠狠的比了个中指,心说您早说我都不接这活儿,在家绣绣花种种草什么的,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。一转身,他“哇呀呀啊呀呀”的率先向张启山冲了过去。

  小头目性子婆妈,拳头可不软。运足了气力当胸一拳,虎虎生风。张启山向左侧一让,抬腿踹上一练家子的腰侧,回手也不见他怎么动作,手腕已经扼死了小头目的咽喉,勒的他眼翻白脚乱蹬,一甩手丢出去,连带着三五个,一起砸出片烟尘来。

  严实的包围圈轻而易举的撕裂,张启山闪身而出,怀中摸出匕首用力一掷,齐铁嘴整个人掉落下来,被他稳稳的接住了。

  张启山抬手就给了他屁股一个脆响。

  齐铁嘴被打的一懵,屁股火烧火燎的,眼睛里泪光也没了,望着张启山,瞠目结舌。“佛……佛爷?”

  他唇畔的血迹被人用舌尖舐去一点,耳畔温热气息拂过,那人声线低沉,好听的紧。

  “八爷以为,张某分不清人血和鸡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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