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上新桑

饮酒看花,消遣岁月

【一八】千秋岁引

一个挺大的脑洞
我不知道能不能填完
先这样吧反正这篇是糖 @lffhyde 来!吃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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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壹】

  长沙城以西,湘江水畔,有山名岳麓。茂林修竹,清秀险峻,瀑流急湍,岳麓书院以之为名,时逢乱世,盛景不再,渐次没落。
  院门高敞,气派沉静,千百年莘莘学子蕴出的清远厚重,自有一番书礼之邦的庄肃。
  齐铁嘴长久伫立于门前,铜锁落住,无法进去,只能隔着椒泥墙远远的臆测个中风致。
  张启山倚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等候片刻,瞧出齐铁嘴眼底的遗憾,跨步上前,捏着铜锁在掌心,正要发力,被他拦下了。算命先生没说话,只是轻而坚决的对他摇摇头,而后躬下身对院落行一礼,恭恭敬敬。礼毕起身,对着张启山笑出小虎牙。
  “佛爷,咱们走吧。”
  岳麓山阴面发现一古墓,张启山收到线报,盯着这处的可不止他们九门,所幸距长沙颇近,星夜打点行装前来探路。齐铁嘴彼时仍在被窝里,呵欠连天的和张大佛爷挥手告别。正欲与周公再会,却觉耳畔凉薄唇片贴住,那人声线低而哑。“你不同我一起?”
  齐铁嘴缩缩脖子,迷迷瞪瞪环住那人后颈,用力在人脸上嘬出响声来。“注意安全。”而后翻个身抱着被滚进墙角去了。
  张启山嘴角微微挑起,显然受用,就更想带着这么个人同去。拎着人后领子提溜出热被窝。“岳麓书院,你不是一直想去吗?”
  “梦里去梦里去。”齐铁嘴嘟嘟囔囔,蹬着腿,死闭着眼,抱着被不松手,张启山一拽,缎子面棉被扯了老长,拖到地上去。
  张启山拿过棉被一裹,将他整个人团成个大号的毛毛虫,扛到肩上大踏步的出了门。
  齐铁嘴骤然睁眼,睡意被吓跑到爪哇国去了。“张启山!!!你祖宗!!!先让我把衣服穿上!!!”
  马车厢里,齐铁嘴看一眼小方桌上的长袍马褂,又缩回被团里。“你……你先出去。”
  张启山探身压过去,手撑在人座位侧面,面颊咫尺,用力吻过。“我帮你穿?”
  齐铁嘴挣扎着从被团里探出一只手臂,而后搡着张启山的肩用力推一把。“你要点脸!”
  张启山没抗拒,就势出了车厢,拍一拍马车夫的肩膀。车夫会意,双腿一夹马腹,狠狠给了马屁股一鞭子。马嘶人立,箭一般窜出,车轱辘骨噜噜的飞速滚过青石板,张启山一打车帘子,又钻进车厢。
  齐铁嘴正手忙脚乱的坐在棉被中间系盘扣,中衣散乱,额发汗湿,很有一番被凌虐的美感。马车骤然颠簸起来,他显然惊讶,就更不知所措。
  张启山伸手过去,不紧不慢的将他系好的扣解开了。他一面系,他一面解开。解开可比扣上快多了。
  齐铁嘴低头看了眼,额角青筋跳了跳,而后抬头重重吻上张启山唇片。趁着张启山错愕的当口,手下加劲,一鼓作气,将盘扣全部系完。他坐回原位,眼镜一架,仍是那儒雅如月的算命先生,镜片下掩的双目炯炯,宛若狡黠幼狐。“佛爷,咱们这次目的地是哪里?”
  张启山不多纠缠,探手入怀,拿出一卷羊皮地图丢给他,阖眸靠在他身上假寐。齐铁嘴徐徐展开,望着那红色标记的地穴,也阖眸,无声默念,指掐心算,半晌,悄无声息的叹上一口气。
  不妙啊。
  他低头看了眼疲惫的军阀,张启山没睁眼,却伸手过去,准确握住齐铁嘴的手。十指交叩,掌心相贴,无声的捏了捏。
  安心。
  马车上了山路,碎石子遍地,颠的齐铁嘴上下牙直打架。山路两旁,浓荫遮天蔽日,很有股子阴森感。不多时,愈发陡峭狭窄,马蹄子崴在石头缝间,车夫死活不肯再前行。
  齐铁嘴下了马车,手在眼前搭一凉棚,远远的望过去。湖色隐隐,薄雾笼山,深林清幽,只闻鸟啼。张启山付过车费,率先沿着山路攀上去。
  “欸,佛爷,你是不是掉东西了?……你把你家算命的掉了,不表示一下吗?”
  齐铁嘴踏着一地落花赶上去,还不忘从地上捡个甜杏,使衣服擦干净了,一面嚼着一面低头再找。数不清吃到第几个,只知道舌尖都酸麻了,捡的杏用衣摆兜成小小一堆,专心致志的数一遍,再数第二遍。
  没留神,头顶撞上一宽厚脊背,疼的他哎呦一声,杏子洒一地。他目光从张启山的肩头越过去,看到一简陋石亭,四壁徒然,依山傍水而立。山面作墙,霉藓附着厚厚一层,潮湿可爱,光可鉴人。
  齐铁嘴大感兴趣,绕过张启山,上前去触那墙面,口中还解释着。“传说,未然亭中镜,可鉴前世今生,佛爷,你说咱们……”齐铁嘴目光落在镜面,怔了怔,已将想说的忘了个干净。
  镜中人紫袍端肃,铁冠束发,面孔与齐铁嘴毫无二致。只面目阴郁,气质大不相同。张启山目力极佳,已看个分明,皱眉不解,也走到那镜子面前,站到齐铁嘴旁边。
  镜中出现第二人。
  若说佛爷是一柄出鞘的刀,刀口锋利,屠尽千万人炼就的隐隐血光,镜中人则如收刀的鞘,沉稳平和,端方君子,温润如玉。
  齐铁嘴转头,一脸惊诧的指着给张启山看。张启山松松拢着他腰腹,下颌一扬,示意镜中故事才刚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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